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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一人挡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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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开?”

裱裱眨巴一下明眸,诧异道:“狗奴才你把握还挺大呀。”

然后,那双小妩媚的桃花眸子,扫了一眼怀庆,哼道:“你想进宫,找我便好啦,何必再带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近来胆子大了不少。”怀庆点点头,朝她走过去。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时候临安肯定吓一跳,小兔子似的蹦一蹦,然后溜走。

但这一次她没走,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掐着腰,竟选择硬刚怀庆,脆声嚷嚷:“怎么的,本宫说的有错?”

许七安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中间,苦笑道:“两位殿下别闹,周遭都是外人,莫要让人笑话了。”

难道你就不是外人?怀庆轻轻瞥他一眼。

身材发育优+,气质却宛如冰山神女的怀庆微蹙娥眉,她意识到银锣许宁宴和临安的关系,在短时间内飞速升温。

比如许七安横插她们之间,是背对临安,面朝她。这是下意识保护前者的举动。

再比如结伴而来时,临安与许宁宴离的很近,已经超过臣子和公主之间的礼仪范围。

显而易见,许宁宴已经渐渐向临安靠拢,这个发现让怀庆心里莫名的烦躁,很不舒服。

“殿下之前不是问我,打算如何处理此案么,我当时没有说,是因为把握不大。现在嘛,该做的都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许七安引导话题,不给两位公主撕逼的机会,见果然吸引了怀庆和临安的注意,他笑着继续往下说:

“最开始,我苦恼的是如何证明二郎的清白,证明他没有舞弊,为此绞尽脑汁。但后来发现,他有没有舞弊根本不重要。”

许新年只是文官们展开政治博弈的由头,一个理由,或者,一把刀而已。

用通俗的话说,许二郎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因此,问题的结症,破局的关键是“政治斗争”四个字,只有打赢了这场战,二郎才能得到公正的审理。

否则,一个在朝堂没有靠山的家伙,清白不清白,很重要?

怀庆微微颔首,说道:“你要做的是给他找帮手,能打赢朝堂局势的帮手。难度就在这里。

“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让他注定是无根的浮萍,诸公们不落井下石就是万幸,不可能偏帮他。

“魏公如果出手,那么,那些中立的文官也会下场。没有人希望看到魏公和云鹿书院结盟,王首辅恐怕也不会视而不见了。”

里头的这些玄机,怀庆自己看的明白,困扰她的是“帮手”二字。

没有了魏渊,许七安如何在朝堂中找出可以抗衡左都御史、孙尚书、曹国公、兵部侍郎等人的势力?

他的所有底气,无非就是魏渊而已。

在这场博弈里,元景帝只是裁判.........只要他不主动搞二郎,我还是能试一试的......许七安心说。

.........

诸公们进入金銮殿,保持缄默,静等了一刻钟,元景帝姗姗来迟。

乌发转黑的老皇帝,穿着朴素道袍,双袖飘飘,像道士而非皇帝。

正常奏对后,刑部孙尚书突然出列,朗声道:“微臣有事起奏。”

刹那间,一道道目光看向绯袍官服在身的背影,略显死寂的朝廷氛围,在这一刻,像是激荡起汹涌的暗流。

一股股旋涡在朝堂诸公之间传递、汹涌。

前戏结束,大幕正徐徐拉开。

谋划此事的左都御史袁雄、兵部侍郎秦元道,悄然挺直腰杆,展露出强烈的斗志,以及信心。

参与此事的大理寺卿等党派,嘴角一挑,既等待好戏开幕,又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展开对许七安、魏渊的报复。

大学士赵庭芳一派,势单力孤,眉头紧锁。

换成平时,倒也不惧党派之间的挑衅,不惧那兵部侍郎。只是,如今兵部侍郎携“大势”而来,将东阁大学士与云鹿书院学子捆绑一起。要为东阁大学士洗刷冤屈,相当于为许新年洗刷冤屈,那敌人就太多了。

殿内殿外,其余中立的党派,默契的看热闹,静观其变。若说立场,自然是偏向刑部尚书,不可能偏向云鹿书院。

“爱卿请讲。”元景帝高坐龙椅,气态沛然。

“臣奉旨调查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收受贿赂,向考生许新年泄题一案,而今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涉案人员有三人,分别是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东阁大学士赵庭芳及其作为中间人的管家。

“另外,根据许新年交代,他是通过其兄许七安,结实的东阁大学士。”

孙尚书奏报完毕。

相应的供词,早就先一步呈给皇帝过目,但凡是朝会上讨论的事,都是提前一天就递交奏章的。

左都御史袁雄,侧了侧身,面无表情的看魏渊一眼。

其余官员也随之看向魏渊,等待他的应对和反击,孙尚书这一步,是强行把魏渊拖下水,不给他袖手旁观的机会。

“陛下容禀,微臣有话要说。”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御史出列,正是在云州立下汗马功劳的张行英。

元景帝的回答没变,沉声道:“爱卿请说。”

张行英余光瞥了一下孙尚书,扬声道:“臣要状告刑部尚书孙敏,滥用职权,屈打成招。请陛下下令三司会审,再查科举舞弊案。”

这是官场常用的一招:拖字诀!

此招的效果如何,最终得看皇帝的意思。

就这?孙尚书冷笑,反唇相讥:“此案是陛下亲自下达谕令,刑部与府衙共同审理,相互监督,何来屈打成招一说。

“那三个人犯在牢里羁着,是否有屈打成招,陛下派人一探便知。”

元景帝缓缓点头,不再看张御史,问道:“各位,觉得该如何处理此案?”

张行英失望的站在那里。

孙尚书回瞥张巡抚一眼,目光中带着轻微的不屑,如此绵软无力的反击,这是打算放弃了?

同时,孙尚书也难免泛起失望情绪,陛下的态度很明确,拖字诀无用,但也没有立刻将此案定性。

陛下在给魏渊和赵庭芳党羽反击的机会。

但想着要把魏渊拖下水的左都御史袁雄,眼睛一亮,当即出列,作揖道:

“陛下,微臣觉得,此案性质极为严重,经多日发酵,京城上下人尽皆知,学子怨念滔天,百姓义愤填膺,不严办,不足以平民愤。”

这时,大理寺卿出列,摇头道:“那许七安代表司天监斗法,新立大功,不可处置。”

大理寺卿此乃诛心之言,给元景帝,给殿内诸公树立一个“许七安挟功自傲”的嚣张形象。

这话说出口,元景帝就不得不处置他,否则就是验证了“挟功自傲”的说法,树立一个极差的榜样。

赵庭芳的党羽纷纷出列反驳。

朝堂诸公等待片刻,愕然发现,魏渊居然没有说话,手底下的御史竟也偃旗息鼓。

这........他要割舍心腹许七安?

各种念头在殿内官员心里闪过,风向悄悄改变,吏部都给事中出列,试探性的发言:

“大理寺卿所言极是,此案一定要严办,决不可姑息,否则朝廷威性全无,陛下威信全无。”

一时间,六科给事中纷纷出列,支持大理寺卿的看法。

作为推动者之一,却没有说话的兵部侍郎,扭头看向曹国公。

现在,文官表态了,贵为一等公爵的曹国公再来添把火,殿内便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陛下没有理由,也不会为了一个大学士,与这股力量针尖对麦芒的抗争。

曹国公面无表情的出列,牵动着周遭大臣和勋贵的目光。

曹国公也在“科举舞弊案”中推波助澜.........他若代表勋贵出面,失了先机的魏渊,再难扭转局势,于他而言,那许新年或许并不重要。但,这却会让他与心腹许七安产生无法弥补的嫌隙.......诸公们心想。

曹国公出列后,与孙尚书并肩,作揖道:

“陛下,臣觉得,刑部和府衙处理此案,过于轻率。东阁大学士赵庭芳素来清廉,名声极佳,怎么会收受贿赂?

“此外,许新年虽然只是一位学子,但云鹿书院多年来未有“会元”出现,如此轻率定案,书院的大儒们岂会善罢甘休。”

曹国公的话,提炼出来其实很简单:许新年是云鹿书院重点培养的学子,处理他时,要考虑书院的态度,不能过重。

孙尚书僵硬着脖子,一点点的扭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曹国公。

左都御史和兵部侍郎脸色微变,上书弹劾之前,两人有过一番密谋。而后,曹国公主动推波助澜,联合勋贵,欲支持两人。

多方默契的形成同盟,共同发力。

此时此刻,袁雄和秦元道有种“革命”遭遇背叛的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

殿内诸公难掩愕然之色,曹国公调转阵营了?那他此前推波助澜的意义何在..........

突然,诸公们悚然一惊,看向了魏渊。

是什么时候,魏渊什么时候说服的曹国公,许诺了什么利益?

就在诸公们纷纷猜测的时候,魏渊回过神,颇为意外的看一眼曹国公。

魏渊似乎极为诧异,他也不知情吗..........这个细节落入众人眼里,让大臣们愈发不解。

一时间,朝堂局势忽然诡谲起来。

众臣陷入了沉默,没有立刻跳出来反驳,选择了旁观局势发展。

兵部侍郎却无法保持沉默,跨前三步,沉声道:

“陛下,曹国公此言诛心。试想,若是因为许新年是云鹿书院学子,便从轻处置,国子监学会作何感想?天下读书人作何感想?

“当年文祖皇帝设立国子监,将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扫出朝堂,为的什么?便是因为云鹿书院的读书人目无君上,以文乱法。

“程亚圣在云鹿书院立碑刻文:仗义死节报君恩,流芳百世万古名。就是要告诉后世之人,如何忠君爱国。

“诸位难道要让当年文祖皇帝的无奈重演吗?”

元景帝瞬间眯起了眼,不复淡泊气态,切换成了手握大权的君王。

厉害!

孙尚书和大理寺卿嘴角微挑,这招偷换概念用的妙极,宛如在朝堂上划了一道线,一边是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一边是云鹿书院。

道统之争,如何抉择?

再有文官要为许新年说话,就得考虑自身的立场,考虑会不会因为不但的言论,让自己背离朝堂,背离众臣。

左都御史袁雄险些要抚须大笑,如此一来,魏渊就不得不下场,因为有些话,读书人不好说。但他这个阉党领袖可以,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

魏渊下场的话,王首辅会作何表态呢?其余旁观中立的文官也会作何反应?

把魏渊拖下水,再携大势击败他,让他妥协,退让出都察院的掌控,这是左都御史近期的重要谋划。

“哼!”

这时,一道饱含滔天怒火的冷哼声,在殿内响起。

众人循声侧头,竟是一直以来的小透明誉王,这位穿暗黄盘龙服的亲王跨步而出,脸色铁青,他的两鬓霜白,眼角鱼尾纹深刻,显得无比苍老。

见到他出列,方才还感慨激昂的兵部侍郎秦元道,心里徒然一沉。

“往前推两百年,本王从未听说过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有做出暗害郡主之事。这就是你们国子监读书人所谓的忠君爱国?”

誉王大声喝骂:“虚伪!”

而后,他朝向元景帝,作揖道:“陛下,科举舞弊案真相如何,臣弟并不在乎。臣弟只是觉得,刑部众官尸位素餐,昏聩无能。

“他们若是会办案,我可怜的平阳又怎会喊冤而死,若非打更人银锣许七安彻查此案,恐怕今日依然不能沉冤得雪。

“科举舞弊案事关重大,希望陛下能重审此案,由三司会审联合打更人一同审理。”

元景帝皱了皱眉,踌躇不语。

誉王立刻大哭:“陛下,我那可怜的平阳.......”

无耻!

孙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兵部侍郎等人脸色大变,平阳郡主案是文官和元景帝之间的一根刺。

兵部侍郎告诉元景帝,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无法驾驭。而现在,誉王则在告诉元景帝,国子监的读书人同样有谋害宗室之心,且会付诸行动。

魏渊心里暗笑,那小子能求誉王相助,在他预料之中,但曹国公为何临阵倒戈,他心里有大致的猜测,不过现在无法验证。

许宁宴虽不擅长党争,但悟性极高,看待局势一针见血。

这时,曹国公和其余勋贵纷纷附和,隐隐与文官形成对抗之势。

王首辅冷眼旁观,内心却颇为诧异,眼下勋贵与文臣对抗的局面是他都没有想到的。

曹国公和誉王不是一路人,而这两者与魏渊也不是一路人,但双方联手确实不争的事实。

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这位幕后操纵之人,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并由此展开策略,寻找能与“敌手”抗衡的势力。

誉王.......平阳郡主案........是他?!王首辅心里闪过一个猜测,他脸色微微一顿,继而恢复如常。

形势急转而下,孙尚书等人心头一凛。此案若是重审,打更人衙门也来掺和一脚,那一切谋划将尽数落空。

最终会形成多方扯皮,僵持的局面。

许新年虽然因此无法参加殿试,但,谁会在乎一个会元能不能参加殿试?

身为王党重要骨干的孙尚书,频频给王首辅使眼色。

老大哥你怎么回事?我们在前头浴血奋战,你在后方半句话不说?

王首辅察觉到了孙尚书的眼神,眉头微皱,从他的立场,此案谁胜谁负都不关心。一来魏渊没有下场,二来许新年无法代表整个云鹿书院。

真要看不顺眼,回头找个理由打发到犄角旮旯便是。

可是,作为王党骨干的孙尚书冲锋陷阵,他此时若是袖手旁观,会寒了人心。党派的弊端便在于此。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陛下,臣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迅速了结此案。”王首辅出列作揖,缓缓道:

“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有没有泄题,只需试一试许新年就行。陛下可传唤他入殿,由您亲自出题考校,让他当着诸公的面作诗。

“那首《行路难》是否他人代笔,一试便知。至于经义策论,殿试在即,许新年是否有真才实学,陛下看过文章后,亲自定夺。

“若真是个草包,说明泄题是真,舞弊是真,严惩不贷。”

元景帝盯着王首辅看了片刻,笑道:“此言有理,便依爱卿所言。”

孙尚书等人面露喜色,王首辅一番话,乍一看是和稀泥,其实偏向很明显。

由陛下亲自出题,考校诗词,让许新年在殿内作诗。整个大奉,能做到的只有诗魁许七安。

这关过不了,谈何殿试?

誉王立刻说道:“陛下,此法过于轻率了,诗词佳作,其实等闲人能信手拈来?”

张行英立刻附和。

左都御史袁雄笑道:“考场之上,时间同样有限,这位许会元既能作一首,为何不能做第二首?”

“誉王此言差矣,许新年能作出传世佳作,说明极擅诗词之道。等他再作一首,两相对比,自然就明明白白。”

“陛下,此法甚妙。”

六科给事中率先力挺,其余文官纷纷赞同。

曹国公袖手旁观,他只答应助许新年从轻发落,并不打算让他脱罪。

誉王脸色一沉,正要继续劝说,元景帝摆摆手,淡淡道:“朕主意已定,誉王不必再说。”

............

一炷香的时间后,披甲持锐的大内侍卫进入金銮殿,恭声道:“陛下,许新年带到。”

原本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朝堂诸公瞬间精神抖擞。

元景帝颔首,声音威严:“带进来。”

大内侍卫告退,几分钟后,穿着囚服,五官俊美的春闱会元,许新年到场。

他缓缓穿过铺设猩红地毯的通道,穿过两边的群臣,来到元景帝面前。

这,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金銮殿?!

这里就是朝堂诸公上朝的地方?!

为什么要把我提到金銮殿.........许新年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问号,内心激动,手脚竟有些不受控的颤抖。

他以极低的声音,给自己施加了一个buff:“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刹那间,许二郎内心平静如井水,波澜不惊,眼神清亮,似乎不把两边的诸公放在眼里。

作揖道:“学生许新年,见过陛下。”

大内侍卫当即道:“陛下,已验明正身。”

元景帝审视着皮囊好到无法无天的年轻人,微微颔首,沉声道:

“朕问你,东阁大学士可有收受贿赂,泄题给你?”

许新年高呼道:“陛下,学生冤枉。”

没人理会他的辩白,元景帝淡淡打断:“朕给你一个机会,若想自证清白,便在这金銮殿内赋诗一首,由朕亲自出题,许新年,你可敢?”

我不敢,我不敢........许新年脸色微微发白。

他没想到自己被带到金銮殿内,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处境。

《行路难》是大哥代笔,并非他所作,虽然他有改过两个词,可以拍着胸脯说:这首诗就是我作的。

可是,要让他再写一首,且是临时作诗,他根本办不到。

能做到这件事,除非圣人附身...........许新年内心一片绝望,他甚至产生坦白一切,祈求朝廷从轻处罚的想法。

但理智告诉他,一旦承认《行路难》不是自己所作,那么等待他的是滑向深渊的结局。

没人会在乎这是大哥押对了题。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没想到我许新年第一次来金銮殿,却是最后一次?他深切体会到了官场的艰难和危险。

大哥,我该怎么办........

许新年的表情、脸色,都被众臣看在眼里,被元景帝看在眼里。

孙尚书眼里闪过快意,许七安当初作诗,将他钉在耻辱柱上,而今风水轮流转,该是他做十五了。

兵部侍郎秦元道无声吐气,只觉得大局已定。扳倒赵庭芳后,他下一步就是谋划东阁大学的位置。

而内阁是王首辅的地盘,孙尚书又是王党骨干,几乎是板上钉钉。

左都御史袁雄看向了魏渊,他心情极差,因为魏渊始终没有出手,如此一来,他的算盘便落空了。

不过,能让魏渊失去一名得力干将,也不亏。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魏渊无声叹息,最初得知许新年卷入科举舞弊案,魏渊觉得此事不难,而后许七安坦白代笔作诗之事,魏渊给他的建议是:

争取从轻发落。

这是致命的破绽。

许宁宴似乎另有依仗,他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曹国公的临阵倒戈魏渊心里有大致的猜测,但作诗这件事如何解决,魏渊就彻底没有头绪了。

元景帝居高临下的俯视许新年,声音威严低沉:“不敢?”

咕噜.......许新年咽了口唾沫,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咬牙道:“陛下请出题。”

元景帝笑了笑,悠然道:“仗义死节报君恩,嗯,便以“忠君报国”为题,赋诗一首。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听到元景帝的出的题,孙尚书等人忍不住暗笑。

陛下明知许新年是云鹿书院学子,却出这样的考题,是刻意而为。

而且,自古以来,忠君报国的传世诗词,大多是在国破家亡之际。太平盛世极少以此为题的佳作。

此题甚难!

忠君报国为题..........许新年浑身僵硬,愣在了原地。

当日,大哥抓阄,抓出两个考题,一是咏志,二是爱国。咏志诗已经在春闱中发挥了作用,助他成为当朝会元。

那么,剩下的爱国诗,自然便无用武之地。

他万万没想到,元景帝给出的题目,偏偏是一首忠君爱国为题的诗。

莫,莫非.......陛下早与大哥沆瀣一气?否则,如何解释此等巧合。

元景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内的春闱会元,察言观色是一位帝王在皇子时期就炉火纯青的技能。

这位许会元的种种表情、眼神,都在阐述他内心的恐慌和绝望,以致于呆若木鸡。

同样是皇子时代走过来的誉王,咳嗽一声,沉声道:“陛下........”

“誉王!”

兵部侍郎扬声打断,道:“一炷香时间有限,你可别打扰到许会元作诗,朝堂诸公们等着呢。”

誉王脸色一沉。

对此,大臣们神色各异,有担忧,有快意,有面带冷笑,有冷眼旁观。

在一片静默中,许新年高声道:“不需要一炷香时间,学生多谢陛下开恩,给予机会。我大哥许七安乃大奉诗魁,作诗信手拈来。

“我自然不能给他丢脸。”

嗯?!

突然间如此自信?

朝堂诸公,誉王以及元景帝同时一愣。

紧接着,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内殿响起: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简短的一句,于众生心中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攻城图。敌人滚滚而来,宛如黑云压顶。城墙上,守军的铠甲闪烁着阳光,严阵以待。

许新年回首,目光徐徐扫过诸公,吟诵道:“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满朝勋贵愕然望来,这书生从未上过战场,却为何将战场的景象,形容的如此贴切,如此深入人心?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好一个霜重鼓寒声不起,本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马革裹尸,戍守边关的岁月。”威海伯如痴如醉,大声赞叹。

其余勋贵同样沉浸在诗词的魅力中。

文官则皱着眉头,不悦的扫了眼粗鄙的武夫,厌恶他们突然出声打断。

孙尚书看了一眼左都御史袁雄,袁雄茫然的看向兵部侍郎秦元道,秦元道则脸色铁青的看向大理寺卿。

四个人无声交换眼神,心里一沉。

大理寺卿沉声道:“此诗........固然不错,但与忠君何干?你写的不过是沙场戎马,堂堂会元,竟连诗题都无法契合。

“不是舞弊是什么?”

“正是!”秦元道大声说。

许新年充耳不闻,霍然转身,朝着元景帝低头,作揖,声音愈发高亢,响彻殿内: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大理寺卿呼吸一滞,怔怔的看着许新年,只觉得脸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了一下,一股急火涌上心头。

孙尚书等人同样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绽放。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元景帝悠然回味,继而露出笑容,龙颜大悦:

“好诗,好诗。不愧是会元,不愧是能写出《行路难》的才子。”

那语气和神态,任谁都能看出,陛下心情极佳。

顿了顿,元景帝问道:“不过,这黄金台是何意?”

黄金台应该是黄金浇铸的高台.........许新年躬身作揖,给出自己的理解:“为陛下效忠,为陛下赴死,莫说是黄金浇铸的高台,便是玉台,也将唾手可得。”

元景帝缓缓颔首,脸庞笑容愈发深刻:“不错,朝廷向来赏罚分明,绝不亏待功臣。朕也如此。”

他接着说道:“许会元诗才不输兄长,《行路难》自是你所作。至于经义和策论,殿试之时,朕会亲自,莫要让朕失望。

“只要你能进入二甲,朕可以许诺,让你进翰林院,做一名庶吉士。”

翰林院又称储相之所,庶吉士虽比不上一甲,但也具备了进内阁的资格,是当朝一等一的清贵。

魏渊和王首辅,一个向左侧头,一个向右侧头,同时看了一眼许新年。

许新年如释重负,压住内心的喜悦:“多谢陛下。”

元景帝道:“朕乏了,退朝。”

结束了,科举舞弊案,到此,几乎盖棺定论。

除非许新年在殿试上发挥失常,文章写的稀烂,这种概率微乎其微,身为云鹿书院的学子,当朝会元,他的才华绝对是贡士中拔尖的。

最关键的是,陛下似乎颇为赏识此子,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朝堂诸公脸色怪异,没想到此案竟以这样的结局告终。

偷鸡不成蚀把米........孙尚书脸色难看,待殿试之后,科举舞弊案结束,必定会有人趁机攻讦,指责他滥用职权,栽赃陷害。

六科给事中,以及其余三品大员,心里都是一阵失望和不满。

这种不满,在听到元景帝承诺让许新年进翰林院后,几乎达到巅峰。

一个云鹿书院的学子,有何资格进翰林院。国子监创立两百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殿内诸公,以及殿外群臣,怀着复杂的心情散去,他们穿过大广场时,看见了一位拄刀而立的银锣。

面朝午门,面朝群臣。

怀庆和临安两位公主站在远处,并没有和许七安并肩。

一方是衣冠禽兽数百人,手握实权的京官。

一方是茕茕孑立的粗鄙武夫,打更人银锣。

一人挡住了大奉权力最大的一批人。

群臣们注意到了这个做出拦路姿态的小银锣,也认出了他的身份,京官里没人不认识他。

他想干什么?

这粗鄙武夫,是要洋洋得意,耀武扬威的?

六部尚书、侍郎、六科给事中、宗室、勋贵.........一双双目光落在许七安身上,审视着他。

区区武夫,竟敢挡我们的道?

一人一刀站午门,独挡群臣。

许七安迎着群臣,缓缓扫过所有人,突然一声冷笑,气沉丹田,缓缓道: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呸!”

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提着刀,缓步离去。

群嘲!

午门内外,霎时间一片死寂。

..............

PS:这章写的就像便秘,一点点憋出来,咬文嚼字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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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绑定了一个辅助系统,在无数小世界做维护剧情的辅助任务,说白了就是当女配或炮灰,用自己的卑微去成全别人的伟大。迷茫、执着、疯狂、想爱不能爱、想得得不到,林淡经历了太多失败与痛苦。当她大彻大悟并决定解除绑定回到原世界时,却在传送途中被黑进了三千世界继续挣扎。虽然失去了记忆,林淡却不再迷茫,她决定走自己的路,于是终于发现——只有当你认真爱自己的时候,才能得到别人的爱;只要活出自己,再微不足道也总有一天能成为主角,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上位[娱乐圈]

萝卜兔子
在其他学员那里,选秀舞台是用来出道的在江湛这里,选秀舞台不但可以出道,还可以用来被嗑糖在粉丝眼里,柏天衡柏大导师于其他学员来说,是威严的、严肃的,气场强大到难以靠近的。到江湛这边,柏天衡于他就是——粉丝:嗑死我了!这一对怎么这么好嗑!上头了!上头了!其他学员:C位出道。江湛:C位脱单。江湛:“?????”江湛:我们真的只是老同学!柏天衡:不,你是,我不是。

天下节度

克里斯韦伯
节度使:唐代外臣之首,掌总军旅,颛诛杀。赐双旌双节。行则建节、树六纛。 反复无常的枭雄,流民,乱世,便是父子兄弟,都用尽一切手段互相厮杀的时代。主角由弱者变为强者,由勇士变为魔王。

复读生

小霄
【大佬一起复读一起浪#双向暗恋#热血#互相治愈】英中高三复读班不小心刷出了毁灭级同桌组合一个是血虐老师的机械大佬学神简子星另一个则是笑里藏刀的大帅比校霸仲辰刚开学时校霸好像很穷,总是吃不饱,晚自习时饿的趴在桌子上装死。学神不得不在他快死的时候投喂一点吃的给他。后来校霸摆脱了经济危机,但并没有吭声,自习依旧趴在桌子上装死。……于是,等学神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养了同桌小半年。简子星:……吃我的给我吐出来。…

杀破狼

priest
从聚少离多,到相依相偎,他们的爱情,经历了战火的淬炼、生命的考验,收获了最甜美的果实,也真真应了那句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让看完全文的我,脑海中蓦然闪过标题那句,高度概括两人的感情,这便是战火中的信仰与爱情,我们共同坚持在各自的战场,远隔万里依然能肩抵着肩,背靠着背,隔着纷飞的战火远眺,也能看到你在极目回望,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便是上天赐予的爱情了。 而作者过硬的文笔也给了这种感情充分展现的空间,不矫揉造作,不肤浅凌乱,一杆笔墨诉尽天下事、赤子心,让人回味不穷,想看更多番外_(:з」∠)_。
陈生穿书了。 好消息是,他不是炮灰,不是反派,而是男主角。 坏消息是,他进入的是一本女主猛开后宫,女主玩弄人心的海王养鱼文。书中的男主看似风光无两,实则只是管理女主后院的工具人 每日一问: 男人穿入玄幻女强后宫爽文当正宫是什么感受? 陈生: 谢邀,人在鱼塘,刚下修罗场,本以为夫人是个娇娘,没想到他兼职海王。 故事大概: 穿进女强后宫爽文的陈生每天都绿到发光。 身为女主的正宫,他一边要与女主身边无数舔狗斗智斗勇,一边还要听女主说情敌都是翅膀的恶心言论。长期下来,身心俱疲他本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的念头,果断地选择了死亡。 结果眼睛一闭一睁,重生回到女主翻车后 陈生:生活所迫,我只能把你的后宫变成我的兄弟了。 女主:他们都是 陈生:我的翅膀啊! 女主:????? 双洁,受误会攻是女人,一直以女主称呼,其实女主是男人。属性大概是:万人迷黑心莲伪海王真双标攻看破红尘一心出家受。不是爽文,没挂爽文标签,但受是扮猪吃老虎,打脸有。攻前期是反派,第一章 也说过,他是中后期被受改变,懂得了怎么做人,不接受误入。而且前世的事是受的视角,并非全部。 看文须知: 1,本文不适合极端爽文爱好者,希望进来的读者可以使用标签自己去寻找自己想看的文,不要在卖西瓜的摊子问我为什么不卖樱桃。外面的樱桃好吃的不少,希望善用标签,不喜欢西瓜别踩一脚。 2,作者说受是扮猪吃老虎,全文最强不是胡说,请擅于自己脑补定论的读者放过我,不要虚构我的内容。本文打脸反转有,转折章从二十六章开始,受看似不占上风,其实是掌控全局的那个人,在三十二章开始了打脸局,本文的人分他想打的,不想打的,没有打不了的。如果真的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直接点,非强制阅读。(放过孩子吧) 3,攻是个反派,反派他不可能是好人,他前期就是蛮不讲理的带恶人,反派要是好人我也不会用反派的说法,攻在文中的设定就是普通小说里的大反派,直到中期才开始改变,他要是十全十美,是个人美心善的高冷攻,文案上我就标上正道之光了,谢谢! 4,前世后宫另有用处,攻没有开后宫

遮天

辰东
冰冷与黑暗并存的宇宙深处,九具庞大的龙尸拉着一口青铜古棺,亘古长 这是太空探测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极其震撼的画 九龙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还是来到了星空的彼 一个浩大的仙侠世界,光怪陆离,神秘无尽。热血似火山沸腾,激情若瀚海汹涌,欲望如深渊无止境 登天路,踏歌行,弹指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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