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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如何破局?(8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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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许七安踏出浩气楼,站在楼底,闭目凝神片刻,毅然离开。

离开衙门,骑乘小母马,沿着宽敞到难以想象的内城主干道,快马加鞭的奔向刑部衙门。

主干道宽一百多米,直达皇城,是皇帝出行时走的路。这种宽度主要是为了防止刺客埋伏在路边,一旦遭遇冷箭和刺杀,如此宽敞的道路便能为禁军提供充足的缓冲时间。

不多时,抵达刑部衙门。

许七安远远的看见许二叔的身影,他披甲持锐,应该是巡街的时候收到消息,便立刻赶来。

许二叔被刑部衙门的守卫,拦在大门外。

两名守卫大声呵斥,其中一位伸手猛推了许二叔一下,他也不敢还手,踉跄后退。

“怎么,一个小小的御刀卫百户,敢强闯刑部衙门?”一名守卫指着许平志的鼻子骂,再不滚别怪老子动粗。

练气境的许平志硬忍着,憋屈的握紧拳头,沉声道:“我是许新年父亲,我有权力探监。”

另一位守卫嘲讽道:“科举舞弊重犯,不得探视,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你这个不识字的匹夫,懂个球。”

许平志确实不知道,科举舞弊相关的案子离他过于遥远,接触不到。

“那你们还问我要三十两?”许平志眉毛扬起,怒火如沸。

“就坑你怎么了,这里是刑部衙门,你还敢动手不成。你动一个试试。”守卫冷笑道。

“嗬tui。”

另一位更干脆,一口唾沫吐向许平志。

许平志急忙避开。

两名守卫猖狂大笑。

“呼”

许二叔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了眼衙门里走出来的两列士卒,显然,只要他敢在刑部衙门口闹事,今儿就吃不了兜着走。

白白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

“滚!”

守卫睥睨着,呵斥道。

哒哒哒突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循声看去,一匹矫健的骏马疾冲而来,悍然冲撞刑部衙门。

撞向横眉竖目的两名守卫。

砰!

其中一位守卫避之不及,被小母马撞中胸口,重重摔飞出去,挣扎了片刻,缓缓倒地,受伤不能再起。

竟然真有人敢在刑部衙门口行凶?

“宁宴。”

许平志见到侄儿,如释重负。

“锵”拔刀声连成一片,衙门里的守卫听到动静,纷纷持刀奔出,要把敢在刑部衙门闹事的家伙千刀万剐。

可他们看清马背高坐的银锣是许七安后,一个个哑火了。

为首的守卫收回刀,抱拳沉声道:“许大人,这里是刑部衙门。您要知道,冲撞刑部,打伤守卫,轻则入狱、流放,重则斩首。”

许七安不理,翻身下马,一脚踹翻那名腿脚利索,避开小母马冲撞的守卫。

“哎呦”那守卫惨叫一声,翻滚在地。

许七安摘下腰后的佩刀,拎在手里就是一顿抽打,刀鞘抽打皮肉发出的闷声,让人心惊肉跳。

守卫惨叫连连。

“许大人!”

“叫我子爵大人。”

守卫头目噎了一下,假装没听见,大喝道:“你真当刑部没有高手,真不怕陛下降罪,不怕大奉律法吗。”

“你尽管放马过来,这点破事摆不平,我许七安在京城就白混了。”许七安冷笑一声,挥舞刀鞘继续抽打。

那守卫最开始还能躲避,或抬手抵挡,抽了十几下后,双眼开始翻白,奄奄一息。

守卫头目咬紧牙关,握刀的手背青筋绽跳,却不敢真的与狂妄银锣动手。

当日斗法的景象历历在目,许七安的声势还没散去,这个节骨眼上,等闲人不敢与他硬碰硬。

最关键的是,此人有免死金牌护身,纵然在刑部衙门口大杀一通,最后也不过是罢官革职,性命无忧。

见守卫还剩一口气,许七安罢手,把佩刀挂回后腰,淡淡道:“三十两银子,就当是两位请大夫的诊金,以及汤药费。”

出完气,他盯着守卫头目,道:“进去通传,我要见许新年。”

闻言,侍卫头目没有拒绝,也没回应,用眼神示意手下把两名伤者抬进衙门治疗,深深看了眼许七安,退回了衙门内部。

俄顷,侍卫头目返回,道:“孙尚书有请。”

许七安把缰绳栓在衙门口的石狮子上,回头招呼:“二叔,我们一起进去。”

许平志沉默的跟上,两人进了衙门,穿过前院、回廊,许二叔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选择了沉默。

守卫带着叔侄俩进了偏厅,偏厅的主位上,坐着穿绯袍的孙尚书,脸色严肃,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见过孙尚书。”许七安抱拳。

孙尚书目不斜视,眼里似乎没有许七安,淡淡道:“少了两个字。”

盯着孙尚书看了几秒,许七安弯曲了脊椎,以下级面见上级的语气,抱拳道:“卑职见过孙尚书。卑职想见一见许新年”

见到这一幕,许平志的眼睛突然有些发酸。

孙尚书露出满意笑容,道:“科举舞弊是大罪,家属探视乃人之常情。”

突然,话锋一转:“不行。”

许平志咬牙切齿。

说完,孙尚书不再看叔侄俩,端起了茶盏。在官场上,话说到一半,主人端茶却不喝,代表着送客。

“不打扰孙尚书了。”许七安转身离开。

望着叔侄俩的背影,孙尚书淡淡道:“院子里有几根荆条,听说许大人修成佛门金身,有没有兴趣试试。”

许七安头也不回的走人。

许平志边走出刑部衙门,边骂道:“狗娘养的尚书,还想让你背荆条请罪,老子就是拔刀砍了他,也不会答应。”

“二叔怎么来的这么快?”许七安问道。

“是你来的太慢了,我收到消息后,便立刻回家安抚你婶婶和玲月,结果完全没用”许二叔头疼道:

“就知道哭哭哭,唉,宁宴,这事儿如何是好?”

许平志虽是粗鄙的武夫,但国子监和云鹿书院的“过节”,他是知道的。来的路上,努力分析了一波,觉得二郎入狱,十有八九和这事有关。

“这件事非常复杂,二叔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办。”

许七安不想浪费时间,跨上小母马,哒哒哒的顺着街道跑远。

他的脑海里,浮现魏渊的话:

第一步,你要阻止刑部屈打成招,府衙的陈府尹为官油滑,左右逢源,一旦此事坐实,他多半不愿得罪孙尚书。

“孙尚书对我恨之入骨,科举舞弊案正好给了他报复的机会,甚至,这就是他推动的。再不济,也是参与者之一,想让他善待二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母马跑出一层细汗,气喘吁吁,终于在外城一座院子停了下来。

“道长,道长,江湖救急”

许七安推开院门,直奔里屋,看见金莲道长安详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又,又上猫去了火急火燎的他,见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

有过上一次小母马爱的后踹,以及有求于人的目的,许七安没有用物理方式唤醒金莲道长,坐在桌边默默等待,三分钟不到,门口出现一道纤细的影子。

“什么事。”

金莲道长蹲在门槛,声音温和平静,似乎已经习惯这副模样交谈。

“我堂弟许新年被卷入科举舞弊案”

许七安简单的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后说道:“道长,我需要你的帮助。”

橘猫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凝望,震动空气,说道:

“我对大奉官场了解不够,无法给你提出有效建议,这件事你不该找我,魏渊才是政斗高手。如果政斗分品级的话,魏渊是二品。”

本来很焦急的许七安,听到这个话题,忍不住接了下去:“只是二品?那谁是一品?”

橘猫笑呵呵道:“自然是元景帝,论帝王心术,元景帝已经登峰造极。魏渊和王贞文都有望政斗一品,但他们理念不合,政见不同。

“元景帝特意把两头猛虎放在朝堂上,自身真正的坐山观虎斗。”

有道理啊等等,你特么不是说对朝堂情况了解不多?许七安心里骂着,嘴上则问:

“那道长觉得,政斗有超越品级的存在吗?”

“当然有,”金莲道长抬起爪子,舔了舔,说道:“政斗的最高境界,就是武力压服一切,一言九鼎,无人敢违逆。每一任开国皇帝都是如此。”

道长好像渐渐被猫的习性影响了果然,任何生物,其实是身体控制着大脑,身体分泌的激素决定了你要做的事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渴了要喝水,金库满了要施舍给女香客,那么问题来了,金莲道长喜欢上雌猫还是上雌猫?

这时,橘猫叹息一声,放下爪子,幽幽道:

“你似乎很喜欢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并反复横跳?许七安脑海下意识闪过这句话,然后连忙把话题转回来,说道:“道长,我想请你帮个忙”

顺着京城外的运河,往南,在城郊十里处,有一片湖,烟波浩渺,两岸青山环绕,湖中荷花成片,景色极为秀丽。

湖边还有炊烟袅袅的农家,茶馆和酒楼。

因为此地就在京郊,乘船便能达到,快捷方便,因此每年春季,便有无数乘船游湖的年轻公子和富家千金,甚是热闹。

一艘精巧的绣船停泊在岸边,王思慕今天可谓是盛装打扮,穿着时下流行的广袖轻纱裙,花纹颜色与底色相同,既显繁复精美,又低调内敛。

妆容精致,梳着好看的发髻,乌黑秀发间点缀金钗玉簪,完全是按约会的标准来的。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人家游湖游了一个来回,王小姐的船还停在原地,心情就很不美丽。

“小姐,算了,咱们回去吧。”丫鬟小声劝道:“许会元不会来了。”

“是不是你们消息没送到?”王思慕不接受这个现实,轻轻瞪一眼丫鬟,试图给许新年甩锅。

“哪敢啊,肯定是送到了的。”丫鬟委屈道。

王思慕呆坐许久,明眸中难掩失落,轻声道:“罢了,回去吧。”

“哎。”丫鬟轻快的应了一声,小步离开船舱,去船尾通知船夫返航。

船夫们把锚从水里拉上来,合力划动船桨,绣船徐徐行进,沿着运河返回京城。

回了京城码头,王思慕进入等候在路边的马车,吩咐道:“兰儿,你现在即刻去许府,就说我要去找玲月小姐玩儿。

“我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再出发。”

“小姐,这是为何啊。”丫鬟皱紧小眉头。

“纵使他对我无意,我也要知道的明明白白。”王小姐非常攻

春闱会元许新年,因涉嫌舞弊,被刑部缉拿,押入大牢。

这则注定将震动整个京城的大案,从府衙和刑部流传了出去,再通过六部,悄然蔓延整个京城官场。

再经几日发酵,传播,届时就全民皆知了。

午休时,相熟的官员、吏员们聚在酒楼、茶馆等地方,讨论科举舞弊案。

“我就知道,云鹿书院的学子取得会元,朝堂诸公们会答应?这不就来了吗。”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那许新年是许七安的堂弟,许七安是大奉诗魁,《行路难》此等佳作要说没猫腻,我是不信的。”

“屁话,这世间莫非就一个许七安会作诗?我们读书人就不能灵光一现,妙手偶得?”

“行了,争执这个没有意义。许会元这次栽定了,不管有没有舞弊,前途尽毁。我记得元景十二年,有过一起舞弊案,三名学子牵扯其中,案子查了两年,最后倒是给放了,但名声尽毁,学业荒废。”

“元景二十年也发生过类似案子,不过那次是证据确凿,涉案的学子和主考官都被陛下给斩了。”

“此案要是坐实,以许新年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嘶,左思右想,毫无转机的可能,你们说魏公会不会出手?”

“极有可能,那许七安是魏公的心腹,必定求魏公出手。”

“那魏公要是束手旁观呢?”

“魏公不出手,那还有谁能救许会元,指望许七安那个武夫吗?破案、杀敌,他或许是一把好手。官场上的门道,岂是区区武夫能琢磨透彻的。”

借宿在故友家中的楚元缜,午膳时间,也从衙门归来的好友口中得知了此事。

三号陷入科举舞弊案中了三号虽然绝顶聪明,但云鹿书院和国子监的争斗属不可逆的大势,非聪明能弥补最好的结局就是革除功名,三号不能为官,这是朝廷的损失

“我听说此事是新任的右都御史上书弹劾而起,但估摸着,嗯,各党派或旁观,或暗中助力,许新年危矣。”好友说道。

楚元缜叹口气,沉声道:“我便是厌倦了党争,才离开庙堂。自古党争伤国力,帝王修道伤气运。”

好友脸色大变:“元缜,慎言。”

“怕什么,我早是一介白衣,逍遥自在。”楚元缜哂笑一声,继而叹息:“我方才思考了许久,竟无法破局。除非魏渊下场厮杀,以许宁宴的潜力,魏渊应该会做出决定。

“不过,这或许正是那群人希望看到的。哎,还是无法破局。”

皇宫。

德馨苑,穿着素色宫裙的怀庆坐在桌案后,朝屋内的侍卫长颔首:“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侍卫长离开,怀庆起身,走到窗边,蹙眉沉吟:“如果是我,我该如何破局?”

思考许久,摇头叹息。

然后,她突然又想,如果是许宁宴,他会怎么做呢

内城一家酒楼,孙耀月订了一个雅间,邀请国子监的同窗好友们饮酒,主要目的是分享一则即将震动京城儒林的大事。

“春闱的会元许新年,今晨被我爹派人缉拿了,据说是因为科举舞弊,贿赂考官。”

“消息属实?”国子监的学子震惊不已。

“自然属实,我亲自去衙门确认过,问了我父亲,虽然被他赶出衙门,但朱侍郎已经与我透露了。那许新年就在牢中,等待提审。”孙耀月扫视众好友,得意洋洋的说。

孙耀月是孙尚书唯一的嫡子,学业颇为不错,比大部分纨绔子弟要强,不过有个毛病,特别爱八卦。

对于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高中会元,孙耀月既嫉妒又愤怒,而今他因科举舞弊入狱,别提有多开心。

“那银锣许七安不当人子,仗着魏阉狗的庇护,在京城耀武扬威,写诗辱骂我父亲,真该千刀万剐。”

孙耀月猛的一拍桌子,肆意大笑:“剐不了他,就剐他的堂弟。哈哈哈,喝酒喝酒。”

国子监学子们听到这个消息,又诧异又解气,就是嘛,春闱的会元让一个云鹿书院的学子得了去,他们这些国子监的读书人,尊严何在?

肯定是舞弊,绝对是舞弊,不接受其他理由。

“孙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等大快人心的事,咱们要让它广为流传才是啊。”

“有道理,就这么办,今晚教坊司见。”

酒足饭饱,孙耀月醉醺醺的离开酒楼,进了停在酒楼外的马车,在扈从的搀扶中,爬上马车。

真打算小睡片刻的他,看见垫着虎皮的软塌上,蹲坐着一只体态修长的橘猫,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望着他。

没有任何动静,马车继续前行,车窗忽然敞开,跃出橘猫,它竖着尾巴,小猫步迈的极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刑部。

孙尚书招来吏员,问道:“去狱中问问,许新年招供了没有?”

吏员领命退走,几分钟后,返回复命:“尚书大人,那许新年骨头硬的很,怎么打都不肯招供。”

“那是打的不够,”孙尚书冷哼一声,道:“刑部酷刑多的是,给他一一尝个遍,石头也让它开出花来,嗯,留口气就行了。”

“是。”

吏员退下,前脚刚走,后脚就急惶惶的冲进来一人,做富家翁打扮,头发花白,过门槛的时候还给绊了一下。

“你来衙门作甚。”孙尚书皱眉问道。

此人正是孙府的管家,跟了孙尚书几十年的老奴。

“老爷,大事不妙啊”老管家哭丧着脸,颤声道:“少爷他,他不见了。”

“什么叫少爷不见了?”

孙尚书脸色微变,起身走过来,盯着老管家,沉声重复:“什么叫少爷不见了!!”

“跟随少爷外出的下人,不久前回府汇报,今日少爷在酒楼宴请同窗,吃过酒,进了马车然后就不见了,马车回了府才发现车里根本没有人。”

老管家抓耳挠腮,焦急中带着茫然,小心翼翼道:“府上客卿说,许,许是老爷近期得罪了人?”

大奉官场有一套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政斗归政斗,绝不祸及家人。倒不是道德底线有多高,而是你做初一,别人也可以做十五。

还会因此被视作不懂规矩,遭整个阶层排斥。

这条潜规则的权威性很高,甚至朝廷也认同它,不明文规定出来是因为它上不得台面。

但大奉有一条制度,任何官员,一旦入京为官,那么父母或妻儿就得一同入京。

这条制度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一条制度,为一个潜规则铺路,可见这个潜规则的权威性有多高。

得罪了什么人孙尚书喃喃自语,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许七安这个贱人。

“愚蠢!”

孙尚书大喝一声,须发戟张,怒不可遏,咆哮道:“自以为绑架我儿,便能让本官屈服?黄毛小儿,自毁长城。

“我儿若有任何闪失,整个京城都没你立锥之地。不,你全家都得死。”

怒吼之后,把桌案上的折子统统扫落在地,茶杯“砰”的摔个粉碎,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老管家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老爷为官多年,早已养成宠辱不惊的城府。

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发生过两次,前一次是那首极具羞辱性的诗,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叫许七安的黄毛小儿。

孙尚书突然提起官袍下摆,以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矫健身子,狂奔出屋子。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让老奴去做”

老管家追出来,大声说。

孙尚书置之不理,咆哮道:“来人,来人,速去监牢,不得动刑,不得动刑”

刑部衙门的天空,回荡着孙尚书的“不得动刑”

一刻钟后,此时,已经初步冷静的孙尚书气喘吁吁的返回堂内,接过老管家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大口。

“黄毛小儿,敢要挟本官,无知,愚蠢!”

骂完,孙尚书话锋一转,吩咐管家:“你即刻去一趟打更人衙门,让那天杀的狗贼来见我。”

尽管对方坏了规矩,但孙尚书现在也硬气不起来,能谈当然最好,先保住嫡子无恙,再与姓许的狗贼秋后算账。

管家点头应是,转身正要离开,便见一位守卫跨过门槛,抱拳道:“尚书大人,那许七安又来了。”

来的正好!

孙尚书双眸射出精光,瞬间挺直腰杆:“让他进来。”

俄顷,守卫带着穿银锣差服的许七安入内,姓许的狗贼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闲庭信步,不像上午求见时,沉着脸,压抑怒气。

而孙尚书此刻的表情,恰似那时的许七安。

“我儿孙耀月在何处,许七安,速速放他归家,本官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孙尚书目不斜视,好似眼里根本没有许七安。

“什么意思?本官听不懂啊。”

许七安一脸无辜,想了想,忽然脸色大变:“好啊,孙尚书不但冤枉我堂弟科举舞弊,竟连我也想栽赃陷害,世间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你”

孙尚书终于移动目光,死死盯着许七安,他没开口,而是挥退了堂内的吏员。而后,一字一句道:

“本官念你年轻,不懂规矩,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还想在京城官场待下去,就乖乖放人。”

许七安摇头道:“孙尚书一定弄错了,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顿了顿,他恍然大悟,关切道:“听孙尚书话中的意思,难怪贵公子出事了?遭贼人绑架?你跟我说啊,我这人最急公好义,破案无人能及。只要孙尚书开口,我保证,一天之内,就能将他给你找回来。”

跟我装傻孙尚书怒从心头起,恶狠狠道:“许七安,别忘了你也有家人。”

许七安叹口气,面露哀色:“尚书大人,您对我看来不了解。我自幼父母双亡,二叔将我养大。

“然,婶婶欺我辱我,百般羞辱,十五岁时,便将我赶出家门,让我住了狗窝。可惜我没有一个十万军队簇拥,并且会歪嘴的父亲”

“许七安!”孙尚书怒喝着打断,盯着他看了许久,低声道:

“你究竟想如何?科举舞弊案是陛下要查,刑部与府衙主审,满朝文武盯着,非我一人说了算。你若想以我儿为要挟,本官只能同你鱼死网破。别天真了!”

这年头啊,谁更横谁就能占便宜堂弟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如儿子的,我能“狠心”,他却不行许七安眯了眯眼,走到孙尚书面前,附耳低语:

“我只有一个要求,许新年入狱期间,不得动刑,别想屈打成招。他少一根手指,我便断你儿一根手指,他身上有多少伤口,我就在你儿身上留多少伤口。

“科举舞弊案结束后,不管许新年能不能脱罪,我都依言放你儿子。”

“许七安”

孙尚书正要呵斥,许七安忽然黑化,脸色狰狞,厉声道:“叫我子爵大人。”

孙尚书服软了,沉声道:“子爵大人,我凭什么信你。”

许七安缓步走到桌边,拾起一块糕点吃起来,淡淡道:

“孙尚书有的选吗?信或不信,你都要依照我的意思去办。除非你不想要嫡子。我没让你帮许新年脱罪,只是要你别做多余的事。这件事不难。”

他走到孙尚书面前,在那身绯袍上擦了擦,沉声道:“真如你所言,我也有家人。”

这一步,是魏渊教他的,但办法和计划,是他自己想的,魏渊没有出主意。

什么都不做,寄希望对手心怀仁慈,那只能是痴人说梦,今早在刑部遭遇的戏耍和冷遇就是正好的证明。

想要击倒敌人,就要抓住对方的弱点。

而大部分的弱点,就是骨肉至亲。不过,祸及家人是大忌,其中的尺度,许七安要自己去斟酌和把控。

所以,他没异想天开的认为,仅凭一个孙耀月就能救二郎脱身。只拿孙耀月与孙尚书做笔交易,这样一来,难度就大大降低,性质也轻一些。

至于孙尚书不同意,非要对许二郎用刑,那许七安也说到做到。甚至让孙尚书白发人送黑发人。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归功于尺度把握的好。

孙尚书吐出一口气:“本官信你一回,我不会对许二郎用刑,也希望我儿回府是,也是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自然。”许七安哼道。

“不过我对你也不放心,我要去见一见许新年。你让人安排一下。”

说着,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门口,突然回身,笑道:“对了,子爵大人叫的不错。”

孙尚书脸色阴沉,气的胡须发抖

“哗啦啦”

锁链滑动的声音里,狱卒打开了通往大牢的门,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狱卒的带领下,许七安走过昏暗的通道,来到关押许新年的牢房前。

许新年闭着眼睛,背靠着墙壁休憩,他穿着狱服,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

见到小老弟凄惨模样,许七安脸色徒然一沉,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二郎在狱中吃了些苦头。

他低估了孙尚书迫不及待报复自己的决心。

许七安轻声道:“二郎,二郎”

许二郎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愕然睁开眼睛

Ps:昨天的欠更,今天补,嗯,补的是字数,而不是章节数,大章的话你们的阅读体验会好很多。

我平时一章的字数是。所以,今天的字数是1.2万1.5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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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是相门之女,一朝沦落家破人亡。满腔才情只付秦楼楚馆。今生,她为复仇而来,红妆褪尽仇恨深埋,似海深仇誓要改天换日。曾经,她是一代奇女,风华万千才艺无双,一把烈火焚尽,只留千秋艳骨。如今,她是绝世奇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袭青衫风流,成就万古贤名。她是相门孤女顾云歌,她是侯门嫡女沐清漪,也是一代奇才顾流云,她是一代名妓,她是乱臣贼子,她也是一代名相。这是…

娱乐圈生存法则

非文字爱好者
欢迎来到残酷娱乐圈。 年下 ,有攻女装情节,占比不多。 疯p躁郁症顶流明星受情感障碍知名演员攻 - 新晋顶流祁慕然深受私生所害,跟车蹲酒店追行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直到他不知怎么想不开去演戏,一头栽进剧组里,开始跟她们打长期的游击战。 这也就罢了,她们扛着各种长焦镜头去拍路透,看见顶流身边总会站着一个美艳的女演员,与他形影不离,姿态亲密,气得她们想要当场脱粉。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剧方官宣那天,女主角的演员姓名那一栏明明白白写着某位内娱超一线优秀男演员的名字。 粉丝:??双兔傍地走,安能辨你是雌雄 - 祁慕然从前不信因戏生情这一套,直到后来遇见季染风。 难出戏,难撤回感情,也难放弃。 难以控制的占有欲犹如参天大树,日渐茁壮。 而在某个雨夜,那个所有感情投注在戏里,现实生活中感情淡漠近乎为零的人给他许下承诺。 我把我的弱点,软肋,把柄,秘密,一切一切,都交在你的手上,只要你不喜欢我了,你随时都可以毁了我。 - 小剧场1: 狗仔跟了顶流这么久,终于搞到真材实料的绯闻,营销号联动,文案写了好几版,说顶流跟同剧的女演员过分暧昧,一起宵夜K歌,片场形影不离。 发声明很快的工作室却在这种关头不见踪影,任由粉丝在评论里骂上万条。 等到晚上顶流收工,同剧的某位知名男演员才悠悠回复了热度最高的那条营销号。 是啊,我们还一起上厕所呢,怎么了? 粉丝:??? 2.顶流首次参演电视剧,合作的还是质量口碑非常有保障的班底,只是剧组选景刁钻,代拍非常有难度。 跟着进深山老林,蚊虫一拍一小腿,好不容易等到顶流出现,忙举起长焦对准开拍。 不知道哪里来的女演员突然冒出来,顶着一张漂亮的脸朝顶流笑,动作亲昵,神态自若。 代拍感觉有料,疯狂咔擦咔擦。 只见这位女演员在拉着顶流坐下之后,非常淡定地撩起了裙子,露出了里面某个潮牌的黑色大裤衩。 代拍:我只能说,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PS:无任何原型!无任何任何任何任何原型!!!!…

九焰至尊

爱吃白菜
穿越异世、携带着九焰天火塔,韩风开始了强者之旅! 修炼九焰异火诀,燃尽世间万物! 真元、真晶、领域、神元、混沌、世界、意志,统统化为灰烬! 且看少年韩风,如何在异世各大天才当中一飞冲天,踏破苍穹,成就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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