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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山径旁的大树后,紧张地不停偷偷探头望。这里是开平府最高处,忽必烈将整片山围进王府作为私家园林。八思巴每天晚课后必带着我来此处爬山,强身健体。为了防止旁人知道我会说话,他总是只身一人。今日他找不到我,但也会习惯地来爬山。所以,我就候在他的必经之路,焦急地等待他的到来。余晖照着山脚下略显粗糙的半蒙半汉式府邸,薄暮中升起袅袅炊烟。随着太阳渐渐西沉,我越来越紧张,嗓子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第几次整理身上的衣裳和头上的配饰了,不容许有一点瑕疵。今天的我,终于下定决心要以人身出现在他面前。远远看见一袭褐红袈裟慢慢移近,石阶缓步登山。金灿灿的霞光渲染出他卓然的风姿,挺拔的身形如傲立的松柏。我瞅着欢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手心渗出细汗,我刚想往身上擦,想到这可不符合人类的淑女风范,急忙撤把树叶抹了抹。他走得愈近了,身边果真没有带侍从。一手撩着僧袍以免绊到脚,一手拿着佛珠,微低头专注地看着脚下的台阶,露出光滑优雅的颈项。我努力深呼吸几次,不停给自己鼓劲儿,嘴角扯出自以为端庄的笑容,抖抖地从树后跨出步子。万万没料到,我只迈开了一步,突然身体莫名其妙地急速转变,还没等我意识过来,眼前已被什么遮住,顿时一片漆黑。我似乎缠进了一堆布料里,手脚急忙挣脱,却好像越缠越紧,不由得呜呜咽咽地叫了起来。不知挣扎了多久,我的眼前突然一亮,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正关切地看着我。“蓝迦,晚课后到处找不到你,不想你竟然撇了我独自来爬山。”他欣喜地笑着,将束缚我的布料解开,捧着我抱了出来,“你怎么这么顽皮,藏在一件女子衣服中?”我蒙住,急忙回头看。地上软绵绵的那对浅蓝衣物,不就是我穿的吗?怎么会——再低头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小小的身体,真是欲哭无泪,我怎么被打回原形了?“既然你在这儿等我,知道这衣物是谁的吗?为何会遗落在此?”他看着地上的衣服,想要捡起,又觉得不妥。我哪敢承认,急忙摇头。他向四周张望,没看到人影。等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将随身褡裢取下,掏出里面的佛经和牛皮水袋,将地上的衣物塞进褡裢。我吃惊:“娄吉,你……你要把这些带回去?”他急忙摇头,脸色突然间变得绯红:“这怎么可以?我一个僧人带着女子之物,岂不被人耻笑?可若是任由这衣物放在此处也不妥。”他拿起我刚刚戴过的菊花形银簪子仔细打量,思索着:“这些衣物头饰虽不华丽却也精致,定不是普通女子佩戴。可我却不曾见过王府里有哪个女子穿戴过,到底是何人的呢?”幸好天色渐黑,遮掩了我的脸红。他在此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未见人来,只好把装着衣物的褡裢藏在树后:“这样,失主来寻,只要稍微有心就能看到,又不至于被旁人拣去。”是夜,我潜入察必华美的寝宫。因为害怕暴露自己,她借口需安静,从不让侍女们在夜间离她太近。忽必烈攻打南宋已有好几个月,她夜夜独眠,所以我毫无顾忌地站在她面前。“察必,为何我无法在八思巴面前维持人形?”察必懒洋洋地半躺在锦绣大床上,娇俏地把玩着一缕秀发:“维持人形需要消耗灵力,你先前几番折腾已将300年的灵力消耗了大半。没有充足的灵力,身体自然就回到了原形。”我百思不得其解:“可我在你还有恰那面前都可以维持人形啊,为何单单在八思巴面前不可以?”察